海鲜面

　　大约5年前，我养成了每年出海一次的习惯。海天一色的美景自然是喜欢的，但更多还是为了吃。任何食材，只有在产地才能呈现出最新鲜的状态，更何况是以“鲜”著称的海产品？

　　从谭头山，到台山，再到大屿山、临海、三门。吃过大排档、农家菜，也进过大酒店，但心里一直有个理想没有完成：像传说中那样，带上炊具，在渔船靠岸处候着，现买、现烧、现吃！

　　这次到温州南麂岛，终于如愿。

　　第一餐：海鲜面

　　早饭、中饭都吃得很简单，下午3点多上岛的时候正饥肠辘辘。

　　住处附近有好几家海鲜排档，看了菜单，南麂岛“吃东西很贵”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。忽然想到，可以让老板弄个海鲜炒粉干，答曰：“没有。只有海鲜汤面，40元够两人吃的！”问了下配料，说有贝壳和蟹，觉得满意，于是请老板开煮。

　　面端上来了，装在大盆里。配料极其丰富：小石蟹剁成块儿，起码有3只；贝壳有蛏子、海瓜子、花蛤；还多了一味墨鱼，切成了指尖大小的丁儿。所有食材都是临时从脸盆里捞的，极其新鲜，配上白色面条，上面撒了葱，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。

　　喝了一口汤，真鲜！这鲜不是我们平时用味精、虾粉做出的那种鲜味，而是离水不久的海鲜独有的鲜。忍不住吃了一小碗又一小碗，直到肚圆盆空。老板来收碗的时候，很奇怪地看了我们几眼：这两人是饿死鬼投胎吗？

　　第二餐：贝壳宴

　　从吃完下午点心到吃晚饭，不过3个钟头。这一顿还能吃得下，要感谢下午的游泳。

　　海水清澈，整个人自然平躺，全身放松，把脸露在水面上，睁眼看蓝天上白云飘过，突然觉得，人生之乐莫过如此！游到累了，借助绳索返回。把救生衣还了，海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些凉意，于是换好衣服，回到借住的农家。晚饭即将开始。

　　晚饭乏善可陈。十二菜一汤，除两个蔬菜外都是海鲜，以贝壳为主，不过是葱油蛏子、海瓜子、辣螺、牡蛎、扇贝这些常规货色，还有清水煮的小石蟹，煎了一条肉很粗的鱼。算了一下，8个人600元，不免觉得有些不值。打算第二天自己想办法吃好的。

　　第三餐：小石蟹

　　清晨5点起床，先逛了一圈，看了太阳从海上升起来染红了云霞。

　　路上遇到两个刚挖小石蟹回来的女人，满满一网兜，愿意30元一公斤卖给我们。买了20元小石蟹，有十来只，到海边找了块平地开始煮。刚离水不久的小石蟹味道鲜甜，空口吃也很美味。吃了几只，余下的用塑料袋装着，边吃边走。

　　沿着环岛路慢慢地走着，看不到终点在哪里。路上风景绝佳，可以看到长空、碧海、礁石、轮船，也能看到随处晾晒着的虾、螃蟹、墨鱼等。袋中的螃蟹还没有吃完，时间还早，仍然可以晃晃悠悠。

　　第四餐：海鲜盛宴

　　当码头上的海鲜市场突然出现在眼前，我们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

　　市场规模极小，不过是几个卖干货和蔬菜的棚子，以及两排自发形成的摊位。虽然简陋，卖的却是上午9点钟才运到码头的渔获。而且，便宜得惊人！

　　梭子蟹，20元六七只；墨鱼，50元一公斤多；马鲛鱼，14元一大条；鲳鱼，4元钱一条；虾，10元一堆；龙头鱼，10元一袋；豆腐鱼，10元一公斤……花了150元钱，买了足够七八个人吃的分量，这才忍不住傻笑，怎么吃得完这么多呢？

　　买了大瓶矿泉水、小瓶白酒、米醋、姜蒜，找了堆海边的礁石坐着。拿出炊具，开始享受这一顿海鲜盛宴。

　　先煮虾，很甜。再下梭子蟹，同样是鲜甜得很。墨鱼很有咬劲，里面的墨汁有股咸腥味，倒不讨厌。买得太多了，煮了十来锅才煮完。吃到饱，把剩下的装入塑料袋，带回去慢慢吃。太阳照到了我们的操作台。觉得再待下去，那些来不及煮的鱼儿或许会开始腐败，于是踏上了归程。

　　第五餐：鱼宴

　　房东家的包饭在这一天有很大的进步，梭子蟹、皮皮虾都出现了，螺类也明显上了档次。不过，吃在嘴里，终究比不上早上那顿离水不久的海鲜，好些菜都懒得吃了。直到我们带回的鱼被红烧了，端上桌来，这一顿饭才达到了高潮。

　　鲳鱼的细腻、豆腐鱼的滑润、龙头鱼的饱满，在浓油赤酱的料理之下，都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。让人忍不住夹一筷子又一筷子。肚已饱了，口却未满足，更何况眼呢？

　　吃饱了鱼，再吃两口岛上自产的丝瓜，喝口番茄蛋汤，觉得肠胃很安。

　　回房间打开电扇，便沉沉睡去。几乎忘了自己的脚走出了血泡，正生疼生疼。